楼毓脑子反反复复回荡着楼渊那句“把自己烧得一干二净,什么也不剩”,这确实像是楼宁会做出来的事。可她怎么甘愿就这么死了,死在幕良的深宫,她不是恨苏清让吗?不是想回到临广与他同穴而眠吗?她是不是在这人间待得太久,知道再也等不回他,所以干脆化作一缕灰飘散?
楼毓心里也有一把火,把她的心肺都烧焦了。
流水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哭,她连眼泪也无,凝望着水上的浮冰,心上如有缝隙无声破裂,她冷冰冰地开口:“那楼家呢?就任凭别人这样欺负楼家嫁出去的女儿吗?明知这事只是个引子,先是楼宁,接下来就是整个楼家遭殃了。”
楼渊低声道:“我与父亲在朝上因替宁夫人求情,被皇上直接驳回,连降三级,楼氏一脉皆受牵连。”
楼毓骤然嗤笑出声:“连降三级,这便是你们做的努力?你们楼家就这点能耐吗?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。”
“事出突然,皇帝先发了讣告,接着宁夫人便出了事,我来不及……”
楼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:“闭嘴!”她望向楼渊的眸中如藏深仇大恨,一片血红,“不是来不及,是你从未想过要护住她!从未考虑过我!若我在场,即便反了皇帝舍了性命也会救她,只因她是生我养我的人,于你们楼府而言不过是一粒弃子,你们当然不会尽全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