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语史上的其他方位词如“上”“下”“外”“中”等,词义也存在不同程度的虚化,刘丹青举了“在我手里/手中/手上”“在地上/下爬”等[8],方位词不同,语义却大致一致,说明这些方位词意义较虚。但是有意思的是,只有“里”演变为了语气词。“里”的演变异于其他方位词的一个根本原因在于“里”的语义功能特别,“NP”与“NP·里”经常同指,内涵同一,比如“绕树春园”语义表达上与“绕树春园里”相当。而“春园”与“春园外”“春园下”等内涵明显不一。
此外,粘着性质的方位词“里”既是非定域处所的形式标记,又是一种语法标,带有临时性和泛指性等。[9]刘丹青将“里”这类词处理为后置介词,并指出常常可以和“在”“到”等构成“在(到)……里”框式介词(circumposition)结构[10]。将“里”称作方所标记、后置介词或方位名词,这只是名称的不同而已,但是“里”等方位词的使用古今存在明显的句法强制性差异却是不争的事实。现代汉语普通话中方位词“里”等的出现带有强制性,比如不能说“进园”“到河”等,而一定要说成“进园里(中)”“到河里(中)”等[11],而上古到中古汉语却没有这一限制。比如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