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宁死了,死在一年前的青南城之战中,死在成百上千的北秦士兵手里。
帝梓元倒酒的手顿在半空,毫无预兆地细细颤抖起来。良久,她稳住手,微微一倾,烈酒洒在地上,酒香散开,青南山下的孤墓前又重新陷入沉默静谧之中。
帝梓元坐在雪地上,重新开了一坛酒,一口连着一口,喝得又猛又急。
“安宁,邺城、临城和惠安城我们已经夺回来了,鲜于焕退守晋河。你再多等等,等收复了军献城和景城,我带着你的盔甲来见你。诤言上个月把东骞的军队逼到了大靖和东骞两国的边境,你放心,我让苑书去看过他,他很好,没有受伤,每天照吃照睡,上战场杀敌比谁都多。你皇兄也很好,每个月都会给我报平安,他现在在惠安城。我也很好,西北民风淳朴,这里的将士都服我,现在我都代替你成为新的战神了……”
她知道没有人会应答她,可是她不愿让安宁的墓前只剩下苍白空洞的沉寂。
安宁一个人在这里睡了这么久,太孤单了。
又沉默许久,一坛酒已入口大半。帝梓元面容微醺。她靠在墓碑上,望向天空,雪花落在她脸上,青南山下茫茫一片。
她忽而不甘,闭上了眼:“刚才我是骗你的,安宁,我们都不好。苑书回来说诤言都不会笑了,打胜仗了不笑,受伤了也不痛。你皇兄他在知道你的死讯后强行出战,鏖战五日五夜,差点死在山南城下。我也不好……”